企业不能只把碳排放视为负担 而应作为生意

目前，碳高峰和碳中和已经两年半了。去年，欧盟宣布将逐步征收碳关税，这意味着国内企业需要跟踪和管理碳足迹的整个生命周期，企业的成本和商业模式将面临挑战。

“双碳”将如何影响国内外各产业的发展？罗兰贝格，一家成立于1967年的德国战略咨询公司，有着独特的全球化愿景。最近，罗兰贝格的高级合作伙伴、大中华区副总裁徐吉刚接受了《北京新闻》贝壳金融记者的独家采访，并对双碳、ChatGPT技术、国际贸易壁垒等问题发表了看法。

徐季刚:双碳对生产部门，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能源公司和电力企业影响很大，这种影响在过去的15到20年里逐渐凸显出来。

其中一个影响是投资的变化。过去，能源建设投资于传统能源项目，相对安全稳定，风险控制容易。目前已有大量投资转移到VRE(风景发电等波动可再生能源Variable) Renewable Energy）在项目中，VRE虽然是可再生能源，但变化很大，能源公司不容易管理。如果储能建设不配VRE，整个能源部门就会有风险，从而增加了整个系统的管理难度。

投资的变化也带动了产品创新的要求。我们需要找到新技术。例如，数据显示，中国太阳能光伏产业的生产能力占世界的80%，但我们擅长晶体硅路线。从短期和中期来看，这条路线可能没有竞争力问题，但从长远来看，存在问题。早在十多年前的分类中，晶硅就被认为是第一代技术，薄膜是第二代技术（记者注：薄膜电池比晶硅电池具有更大的长期成本降低潜力）。我们的企业有数量优势，但需要在尖端技术上取得进步。只有不断进行基础材料研究，才能取得质的突破。

在能源应用方面，建材、化工等高能耗企业受影响最大、有色金属，这类企业对双碳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徐季刚：坦白地说，一些中国企业试图抵制碳关税，但最终我相信这是不可抗拒的，因为同样的机制已经在该领域实施多年，并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实施的。如果企业不能改变碳足迹，或者本质上切换其能源，它们在双碳时代就没有竞争力。

这一成本在过去的竞争中没有引入，这一成本因素将在未来高能耗企业中得到体现和突出，这将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成本，将吃掉所有的利润，甚至亏损。因此，面对双碳时代，这些行业的影响不是痛苦，而是行业的重组。

面对碳关税的挑战，目前有一类企业认为“外国市场不做大事”，另一类企业认为，如果现在开始调整，可能不完美，但只要比主要竞争对手领先一步，就有优势。

还有一种企业有世界级的信心，在零碳领域也想成为世界级的企业。事实上，这并不完全是政策要求和市场需求。现在强调ESG（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其中E（环境）部分比其他两者更难做到。如果一个企业真的把自己定位为一个长期的世界领导者，它肯定会关注环境保护，而不是被迫这样做。

行业应多元化应对双碳，不仅要调整产品组合，切换能源组合，还要使用多种节能技术和工艺。使用新技术、新材料具有低碳压力。只有保证双碳机制，企业才能真正应用高成本技术。从商业逻辑上讲，企业应该把碳本身作为一种业务，而不仅仅是作为一种成本。双碳的最终目的是促进碳减排的实现，但从就业等方面来看，它也是一个涉及大量服务、交易内容甚至衍生品的新市场。

徐季刚：技术分为生活技术和生产技术。我将从生产技术的角度来看待ChatGPT的问题。事实上，在过去，也有使用人工智能的先例。例如，一些外国企业很早就开始使用商业智能。虽然它给出了更多的线性判断，但这些线性判断带来了好处。例如，采购机器人在欧洲已经非常成熟，整个采购行为过程不需要人工参与。

但为什么中国不能推动类似的工具呢？这与许多企业的数据处理能力有关。如果数据可以绝对严格地进入系统，其余的信息将继续由系统处理，理论上不会出错，就像会计系统一样，如果出现问题，它必须是欺诈或错误。然而，从大约十年前到现在，许多国内企业不能使用这些技术，主要是公司治理和数据基础的问题。

ChatGPT的出现表明人工智能有更强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可能不是一种全面的能力。目前的人工智能具有更好的归纳能力和解释能力，甚至可能基于此衍生认知，这将发挥更大的作用，如辅助管理。但如果数字处理不好，人工智能的结论会有问题吗？这种人工智能在国内工业中的应用范围可能相对较窄。

另一方面，我的行业本质上是总结和解释的。我认为许多公司的战略部门和市场研究部门的一些低价值部门将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人们最终必须做出的往往是最终的决定。

徐季刚：事实上，中国企业很难购买真正具有技术内容的公司。一些购买的公司往往处于相对被淘汰的行业。我们帮助国内公司购买了一家拥有先进技术的外国公司。国内公司成功并购后，成为技术持有人，产能甚至在其行业排名世界第一。

为什么外国公司在这种情况下出售自己的技术？这是因为对方坚信未来是一个生物世界，传统的石化材料已经被淘汰，所以他们选择以最“不亏损”的价格出售，然后开发新技术和新材料。这种新材料可以更贵，但有些人在特定的市场上付费。目前，许多外国竞争对手都有一个想法，即一个行业，一旦中国人能开始这样做，这个行业的食物就“不能吃”，所以只是卖，然后突破新技术。

至于技术封锁，我个人认为目前的状态是人类历史的常态。在过去的20年里，美国自身的繁荣使它非常乐观，抛弃了传统的贸易压制。但事实上，只要你比别人更有竞争力，你就会受到压制。德国也处于被压制的地位。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这是很自然的。你没有被压制，只是因为别人没有注意到你。